醉里飞花令•河｜三月丫头：小河对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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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鱼儿扑通一声跳进小河，一只手在水面上高举着，一只手在水下使劲划拉着。几分钟后，小草吃着烤得香喷喷的玉米棒子，美美地打了一个饱嗝。
一条清粼粼的小河穿村而过，小鱼儿和小草的家住河对岸，小鱼儿比小草早出生五天，双方父母总打趣他们原本是一对双胞胎。
三岁，小鱼儿在河对面又唱又跳《一只老虎》，嘴里唱着跑得快，脚下跑得更快，跌了一个狗吃屎，把刚摔了一跤，嘤嘤哭泣的小草逗得破涕为笑。
五岁，小鱼儿把用淘米箩在小河里捞的小鱼儿装进瓶子里，让大力士爸爸帮他扔到河对岸。小草欢天喜地地捡起来，瓶里的小鱼儿成了小草最喜爱的玩具。
八岁，小鱼儿学会了游泳，扑通一声，河水泛起一圈涟漪。几分钟后小鱼儿像个水狗一样突然冒出水面，小草每次都被惊得大声尖叫。
小鱼儿热心地教小草游泳。几个夏天过去了，胆小的小草还是只敢抱着自家水码头的青石板打嘭嘭。
夏天，小鱼儿一只手在水面高举着书包，一只手在水下使劲划拉，游到河对岸。他从书包里掏出衣服和鞋子穿上，和小草手牵手一起去上学。
弟弟是小儿麻痹症，小草初中毕业，早早地到镇上去打工了。小鱼儿一个人冷冷清清地走在上学的路上。
小鱼儿每天在河对岸等小草的身影出现。小草系着火红的丝巾，他就放心地去做功课；小草系着淡蓝的丝巾，他总要想法设法涉过小河。天冷河水凉了，他就坐自家的大木盆里划过去，一直到把小草逗乐为止。
小河流水清幽幽，两小无猜乐淘淘。时间过得好快，转眼小草成了漂亮的大姑娘，小鱼儿成了帅气的大小伙。
一天，小草系了一条黄色的丝巾，一丝不安涌上小鱼儿的心头，他来不及脱下衣服就扑通一声跳进小河。
小草要跟弟弟换亲。
眼睁睁地在河对岸看着小草被戴了鲜花的轿车带走，小鱼儿一头扎进小河，憋在河底不想浮出水面。
小草嫁人后小鱼儿也进了大学。
进了大学后的小鱼儿，在十年后的初秋，第一次踏上回家的路。
小鱼儿的车缓缓地行驶在河岸边的水泥路上。突然，河对岸一个女子扑通一声跳进河里。不好，有人跳水。小鱼儿熄火打开车门，扯下鞋子外套跳进冰冷刺骨的河水里。
小鱼儿拼命拖起沉入水底的女子游向岸边。
女子吐出呛入腹中的河水，悠悠睁开眼睛。看着映入眼帘小鱼儿的脸，喃喃自语:小鱼儿哥哥，我不是在做梦吧，我是死了吗？
看到小草醒了过来，小鱼儿喜极而泣:草儿，你怎么这么傻呀？
小鱼儿哥哥，他是个暴徒，嗜酒如命，醉酒了就打人，我的日子没法过下去了。
小草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触目惊心，小鱼儿心疼地一把搂过瑟瑟发抖的小草轻声安慰道：别怕，有小鱼儿哥哥在。他这是家暴，咱可以走司法程序。他如果改了，就好好跟他过日子，如果还这个德行，法律会制裁他的。
小鱼儿哥哥，我感觉自己的日子就像这小河的水，浑浊了，再也回不去了。
放心吧，草儿，我这次从省城申请回县城，就是来家乡治理河流的。相信我，我一定让清粼粼的河水变回来！
真的，小鱼儿哥哥？
是的，草儿妹妹！
小草虚弱地偎在小鱼儿的怀里，一行清泪顺着苍白的面庞缓缓流淌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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