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故土祭先灵

【陈建明 荐稿】　　   来源：中原虎

　   中原虎提起清明节，心情总是很沉重，因为它承载着人世间太多太多的生死离别。然而，清明节又是令人很期待的日子，因为在这一天，仿佛开通了阴阳间的时光隧道，能够在墓碑前与黄泉之下的逝者做短暂的心灵交流，心中的哀思可以通过空灵虚幻的方式得到有效释怀。

      清明节来临，我回到家乡灵宝市为已故的父母扫墓。我出生在灵宝函谷关，19岁那年离开灵宝去外地求学，从此再没有回家乡生活过。四十多年的时光在人生的长河中转瞬即逝，而灵宝的变化确是天翻地覆的。市区高楼林立、错落有致，街上车水马龙、川流不息，乡村果林成海、绿树成荫，一片繁荣景象令人心旷神怡！

　　灵宝地处河南、陕西、山西三省交界，洛阳和西安两都要塞，是豫、秦、晋三种地域文化的融合体。在三千多平方公里的丘陵地上生活着七十多万勤劳智慧的灵宝人。灵宝以黄金之乡、苹果之乡、道家之源著称，其黄金产量稳居全国第二，灵宝苹果品质家喻户晓、道家创始者老子更是驰名中外。真可谓物华天宝、人杰地灵！

       灵宝有道雄关名为函谷关，历史上称为弘农，约两千五百年前，古代著名思想家老子在函谷关精心著出五千言的道家精髓《道德经》，而后骑青牛出关西去。《道德经》是一部博大精深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，后来在中国发展的历史长河中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。

　　我从小在函谷关一座小寨子里长大，当时那里贫穷、落后，生存条件很差。可就在这片土地上，孕育了世世代代鲜活而顽强的生命，传承着底蕴深厚而灿烂的母亲河文化。那里有我苦难而快乐的童年，也留下永远挥之不去的深深的乡情。正是这种乡情使我和灵宝市领导岗位的几位兄弟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清明节返乡，时过境迁而并非人去楼空。十几年过去，他们因工作调整虽已各奔东西，但我们几位老友仍会“一杯浊酒喜相逢，古今多少事，都付笑谈中”。

      回到灵宝次日，我随亲属来到父母的墓地，这里是村边的一块开阔地，一望无际的苹果园和油菜地，看起来让人心情轻松了许多。两座近三米高的墓碑庄严而肃穆地座落在一片金黄色的油菜花海中。这里天高云淡、遍地芬芳、空气清新、环境优美，想必老人家在这里感觉一定会非常舒适。触景生情，父母生前的点点滴滴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……

      父亲索定一和母亲张洁萍，在年轻时是同学，在人生的道路上一起携手走过了半个多世纪。他们相濡以沫，情投意合，老而弥笃，白头偕老。年过七旬以后，儿女不在身边，老两口更是相依为命。就像茫茫大海中漂泊着两叶栓在一起的小舟，虽历经艰难，但生死共存。他们的生活艰辛而又充实，颠簸而又宁静。每当横过马路时，老两口总是相互搀扶，彼此照应，这不仅是县城一道美丽的风景线，更是反映世间沧桑岁月蹉跎、时光无情人间有情的真实写照。

　　父亲一生超然物外，高风亮节，对物质生活没什么要求。他虽心如止水，但性格刚烈。他对社会对人生孤特自立、不畀不亢。他一生苦心钻研，辛勤耕耘，淡泊明志，宁静致远，不为贫苦而折，不为习俗而移，不为名利而动，可谓清风傲骨，超凡脱俗。父亲的清风傲骨是由博学多才的文化底蕴烘托出来的，他一生披襟怀志，爱博情专，尤其精通六书，信而好古。父亲给我的印象是精通历史、古文，兼识美术、音乐、书法，深谙孔孟之道。他讲话逻辑严谨、言简意赅、诙谐生动、富有磁性。在此领域中可谓出乎其类、拔乎其萃！

　　一九九九年元月九日，父亲因病医治无效而永远撒手人间。春蚕到死丝方尽，蜡炬成灰泪始干，这是父亲一生的真实写照。他在教育战线上默默耕耘了半个多世纪，为祖国建设培养了成千上万名栋梁之材，而自己确素食裹腹、寒舍藏身、饱经风霜、历经沧桑。父亲从容安祥地走了，他终于义无返顾走进没有烦恼、没有争斗、没有痛苦的另一个世界，永远不再回首。

　　父亲走后，母亲在儿女的陪伴下又度过了十三个春秋，于2012年元月13日追随父亲驾鹤西去。母亲出身名门、知识渊博、多才多艺。小时候我就跟随母亲身边，听着母亲的风琴声长大。站在她的墓碑前，她那清脆的歌喉、美妙的琴声仿佛还在我的耳边缭绕。母亲的美术功底深厚，她的部分写生作品至今还珍藏在我的心中。母亲思想开明、胸怀宽阔、心地善良、修为高雅。她，就是我心中的女神！

母亲走后，我也渐渐步入暮年。母亲晚年时，我因不在身边陪伴，对母亲关心照顾甚少。然而因此留下的终生愧疚和遗憾，确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！每当听到音乐家陆树铭含泪歌唱《一壶老酒》跪拜老母时，真感到羞愧难言，无地自容。但愿母亲的在天之灵，能感受到我真诚的忏悔，在黄泉之下忘却尘世间的烦恼，重新开始您和父亲的幸福生活！我们来年清明节再见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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