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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标题:美丽乡镇——边陲明珠罗子沟

添加时间:2019-01-13 21:57:49

美丽乡镇——边陲明珠罗子沟

/文 张安岑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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横亘在祖国东北边疆的长白山脉,绵延1300余公里的距离,是这条山脉从西南向东北的跨度。

在这片广袤的区域里,山脉、盆地、谷地相间,形成长白山东麓主要的地貌特征。莽莽山峦一直向东北方向延伸,在跨越吉林、黑龙江两省的分界处,有一片广阔的山间盆地,像明珠一样,镶嵌在连绵的群山环抱之中。这块肥沃的土壤,养育了一方勤劳的儿女,古往今来,生生不息。

一百多年以前,人烟罕见的东北,边患迭起,清政府的统治鞭长莫及。1907年,吉林建省,增设府厅州县,以固边陲。

那一年秋天的季节里,延吉厅同知(官职名)陶仙舟在勘察了宁安、东宁、珲春以后,一行人马,翻山越岭,长途跋涉。当疲惫的他们进入到罗子沟境内,拨开神秘、茂盛的森林,登上一处山巅之上时,豁然开朗的景象,令他们惊诧不已。展现在眼前的是,群山环抱,紧密相拥着一片茫茫盆地大草原,开阔而明朗。从山谷中奔涌而出的绥芬河,蜿蜒着从盆地流过,缓缓滋润这片人迹罕至的热土。见此情形,陶仙舟沉吟片刻,“绥芬大甸子”随口而出。

上世纪初年,这块肥沃、富饶的土地,还处在闭塞、蒙昧的状态之中,不论是来此狩猎采药谋生的人群,还是过往的流民,出入此地,都要经过罗子沟南部的砬子沟,这里是通往外界唯一的便道。

砬子沟坐落在绥芬大甸子南部山口的一段路程上,峰岩险峻,松奇石怪,沟谷幽深。最窄处不足百米的山谷缝隙,经过行人车马的踩拓,一条崎岖的逶迤山路,把这里的人们带到大山的外面。

冬天的季节,是出行的极好时机,人们赶着爬犁穿行在密林河谷,远走他乡,到周边的城镇东宁、珲春进行贸易,换回生活日用品。

长鞭子一甩,惊扰着枝头的宿鸟。清脆的响声,在空谷中久久回荡。到了夏季,蜂蝶飞舞,山花烂漫,林中溪水,潺潺流淌。

白垩纪时期形成的地貌,在群峰的耸立之处,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刻画了奇形怪状的山岩,似猛虎,似雄狮。树木遮掩下,山岩的隐蔽之处,天然形成的神秘洞穴,往往令人生出无尽的遐想。

最早的大规模开发,缘于关东及朝鲜半岛难民的大量涌入,人口的陡然增加,使开发自太平沟开始,逐渐北进,向大甸子深处拓展。

今日的太平沟,原来的名称叫桦树洞,因为山谷神秘洞穴的周围,长满了成片的白桦树而得名。后来人们企盼风调雨顺,太太平平过日子,便把桦树洞改叫太平沟。

那么,令人迷惑不解的“罗子沟”,这个名称是怎样来的?它表达了怎样的含义?原来,“罗子沟”的称谓,源自于在此地居住朝鲜族人语音的音转,它和砬子沟的称谓密切相关。砬子沟的“砬”字,在朝鲜语的发声习惯中,变成了“罗”字音,因此有了“罗子沟”的称谓。1935年,“绥芬大甸子”改称“罗子沟”,并一直沿用至今。

绥芬大甸子,因奔腾不息的绥芬河而有了灵性,它流出幽深的山谷,经过砬子沟,变得舒缓,温顺,平静。长途跋涉的水流,在太平村的西南处,昂首北转,沿途滋润着几千亩沃野良田,养育着两岸勤劳而充满智慧的芸芸众生。

从太平沟到罗子沟镇区的沿河两岸,30多华里的广泛区域内,自远古开始,就孕育了丰富、灿烂的历史文化,许多原始社会的村落遗址散落其中。这里地势平坦,水源充足,光照温暖,是一处适于人类生存的极好地方。

罗子沟唯一座落在绥芬河东岸的村落,就是河东村。在河东村这块台地上,沿河东岸南北约五、六百米,东西约100米的地表上,均分布着零星的陶片和石器等遗物。在村北草甸子,距地面2米深处,还发现了石器和用桦树皮编缀囤积的炭化粮食。这些出土的实物,当年被送到了北京,经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实验室C14测定,这些遗物距今已有2100年之久。

1979年,吉林省考古训练班的学员们,在专家老师的带领下,来到罗子沟镇区东部的绥芬河北岸,进行实地考古。与河东村遥相呼应的上碱村东南的一级台地上,也发现了数量众多的陶片,和许多原始遗物。

这些遥远的远古文明,文化内涵相同,属同一文化系统,是两汉时期北沃沮人的文化遗存。

继续向北前行,在罗子沟镇区东部平坦的台地上,还矗立着一处辽金时期的古城遗址。

吉林东部山区,曾为渤海国故地,大量的渤海时期城址中,有相当数量的的渤海古城,为辽金时期所沿用。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内广阔的土地上,分布着57座辽金时期古城遗址,其中有22座是由“海东盛国”沿用而来

罗子沟辽金古城周长1060米,南北墙286米,东西墙长244米。瓮城,马面,角楼,护城壕一应俱全,是一座典型的辽金时期中型城址。

辽金古城是渤海时期,上京龙泉府是走向东北,经由罗子沟古城,进入大绥芬河流域,通向率宾府路线的一部分。

特殊的地貌特点,体现了该区域特定历史阶段及政治格局的变化。城址的分布,与道路交通是分不开的,它不仅是一方军政重心,同时也是陆路交通要道之咽喉地带。

古城东南角,延至城外东北角150米的条状地带,也散布着许多原始社会遗物。遗址在距河岸50至100米的地方,半米以下土层中,还发现了红烧土和木炭的痕迹,证明古城是建立在原始社会文化遗址上面的。

辽金古城,经历了八、九百年的沧桑岁月,至今仍然经受着风霜雨雪的侵蚀和人为的损毁。已尽显衰败容颜的残垣断壁,从空中俯瞰,只是大地上留下的断续线条。遗址的保护和拯救,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。如今,它仍然艰难沉重地穿行在坎坷的历史时空里,挺立在日新月异的东北边关,继续饱览着祖国边疆锦绣山河的壮美!

我们把目光转向西部的崇山峻岭,去追寻老区历史上,一批为了民族自由与解放的仁人志士的踪迹,他们传奇的身世,演绎了一个个不平凡的人生。

1932年春,周保中、吴义成、柴世荣率领的抗日武装,进驻地处东满地区的绥芬大甸子(罗子沟)的板房沟,并在三道河子和四道河子设防,开辟罗子沟为新的抗日游击根据地。日本侵略者随之也把围剿、讨伐抗日武装的重点,转到了罗子沟地区。他们驻防关东军守备队,宪兵队,网罗汉奸走狗,建立了庞大的特务体系,采取“宣扶”“归顺”等手段,搜集、刺探我抗日联军活动情报,挑拨民族关系,屠杀抗日志士。

这里就是“四道河子惨案”的发生地。1935年正月十五的晚上,为围剿抗日武装,驻罗子沟的日伪军分两路包围了四道河子村,对手无寸铁的百姓进行了血腥屠杀,致使四十九人遇难,幸存者寥寥无几。

面对敌人的血腥杀戮,党领导的抗日武装,举起了抗击侵略者的大旗,唤起了这块土地上,共有国恨家仇的各族人民,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平岭下、绥芬河畔。

老区人民和抗联队伍血肉相连,在这块洒满鲜血的土地上,他们为了赶走侵略者,与抗联官兵并肩战斗,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,时至今日才昭然于天下。

抗日将领柴世荣,是领着妻儿老小,离开老家和龙投身革命的。在艰苦的斗争环境里,拖家带口辗转于吉东各地。常年生活在深山密林中,艰苦的生活条件可想而知。柴世荣率领的部队驻扎在罗子沟上房子(今四道河子)沟里的时候,家住三道河子的兰忠发冒着牺牲生命的危险,抚养了柴世荣的女儿,为他一心抗日分忧。

1983年秋天,化名张英的柴世荣的女儿重返罗子沟,找到了兰家的后人,至此,兰忠发救人于危难时刻的举动,才被地方政府和街坊邻里知晓,而时间却过去了整整半个世纪!老区人民甘于奉献,不图索取的精神品质,显示了高尚的人生气节。

故地重游,望着曾经隐蔽过抗联众多将士的莽莽群山,张英心潮起伏,感慨万千。年少时在这片土地生活的那些难忘的日日夜夜,一幕一幕浮现在她的眼前。为了抗联,为了民族的解放,老区人民付出了巨大的牺牲,他们的恩情永世难忘,一辈子也报答不完。

攻打罗子沟街的战斗,发生在1934年的6月下旬,各路抗日武装,研究制定了周密的方案,他们从罗子沟的不同方向,向敌人发起进攻。负责从罗子沟北部向街中心进攻部队的指挥部,就设在了下母猪河(今下河)禚家沟禚玉琛家。三天的时间里,周保中、吴义成、孔宪荣、史忠恒、柴世荣、李三侠等将领,就是在禚家的房子里,研究部署作战计划的。

罗子沟战斗取得胜利之后,恼羞成怒的敌人抓捕了禚玉琛和一同为抗联做事的周延年,把他们二人枪杀于城子后大山头的母猪河边……

今天,革命先烈抛头颅、洒热血为之奋斗的将来已然实现,回眸历史,一代代先辈赤胆忠心、赴汤蹈火,用忠诚与信仰,铸就了光辉的历史丰碑。他们不忘初心,牢记使命,用热血和生命,谱写了一曲曲壮丽的凯歌,锤炼出薪火相传的红色基因,他们的业绩将永载罗子沟这块热土的史册!

这是一个地理位置十分特殊的乡镇。它东部、北部的分界线,不仅是汪清县与东宁县、穆棱县的分界线,而且还是吉林省与黑龙江省的分界线。

站在河谷盆地上,我们能够眺望到的、远方的那个凸起的小山峰,就是吉黑两省的分界。在它的峰顶,左侧是吉林省,右边就是黑龙江省。

这个海拔只有848米的山峰,由于峰顶突出,因此站在哪个角度,都能一睹其尊容。母猪砬子,一定是野生动物成群结队栖息于此,才有了这样的命名。

它很能激发人们的联想:在遥远的过去,这里该是怎样的一处动物们的乐园呢?时至今日,这些大山的主角儿,已难觅其踪影,让人类无限惋惜的生态家园何时重现?如今,“天保工程”的实施,森林生态恢复的日子就不远了,或许在不久的未来,我们会在重现生机的森林,迎来与它们重逢的机会。

母猪砬子的峰顶,岩石裸露。特殊的土壤结构,衍生着山下少见的各类树种,攀登山巅,才是一览众山的绝好之处。

其实,在它的身后,还隐藏了一处更加美妙的风景——鸡冠砬子。称谓“鸡冠砬子”名字的山峰有许多,但是,隐藏在罗子沟“后院”的这座小山,绝对是与众不同。

远远望去,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中,这片拔地而起的巨石群,往往令来访者瞠目结舌。很多时候,它都是素面朝天,如果在春秋两季上山,烂漫的山花和多彩的树叶,将峰岩装扮的分外妖娆,人们将被它的美貌所惊艳。这处峰岩毫不张扬,隐居深山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迎朝阳送晚霞,默默陶醉于自己的壮观。

我们再把目光送向罗子沟的西部,到三个乡镇交界的一处迷人的山顶去看看。

在我们居住的境内,能有这样一座迷人的山顶,出乎预料和想象。介于罗子沟镇、天桥岭镇、和鸡冠乡之间的秃老婆顶子,她既是森林防火瞭望哨所,还曾是地面电视微波转播站。这里地域广阔,人迹罕至,野生动物出没。山前岭后,生长着大量的柞桦松枫槐等多类树种,是汪清境内,一处自然生态系统十分完整的植物群落带。

傲然屹立在山顶的青松,历经了千万次的风霜雨雪的洗礼,云雾散尽,显得更加挺拔、坚韧,充满生机。正是有了这些挽着臂膀的青松,山,越发变得更加古老而原始。

令人费解的是,遍布山顶的那片乱石从何而来?山顶上那处断崖,是不是这些石块的原处?只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外力作用,才使石崖轰然崩塌?这个外力作用来自何方?石崖在瞬间崩塌,该是怎样的一种惊心动魄呢?我们就站在这千古之谜的门前,却无法将其打开……

寻找真正的原始森林,汪清境内可谓凤毛麟角。不过,在罗子沟境内的最高峰——大顶子山的西坡,还保存着一片为数不多的原始森林。

大顶子山海拔1097米,这里远离居民区,神秘险远。由于林业部门的得力保护,因此阻隔了人群的过度踏足。有时,与世隔绝未尝不是好事,这让大自然能以自己的节奏繁衍生息。

这里的植物群落垂直分布,坡缓树密,古木参天,林中幽幽不见阳光。地表苔藓与树木连成一片,越发显得幽深莫测。

登上山顶最高处,向南方眺望,万顷绿色林海的波涛之中,突兀地矗立一座黝黑的山峰,如同航行在大海当中的一艘舰船,那个山峰,这就是令人向往的老虎砬子。现在,这里已经划为国家虎豹公园的核心地带,近年来,拔地而起的孤立山岩周围,不断传出有关虎豹活动的信息。

幅员近百公里的广大区域,林阔人稀,很久以前就是老虎的家园。砬子的西南处,有如人工垒砌墙体一般的石壁,天然形成的虎头形象惟妙惟肖,令人惊叹。午后光影的作用,勾勒出老虎紧闭的嘴和下颚,那只微微眯着的左眼,望向远方……

看来,“老虎砬子”的由来,也并非仅仅因为这一区域,曾经是老虎生息的场所,这名称也应该和虎头岩石形象,有一定的关联。最早发现并命名“老虎砬子”的人是谁,我们已无从知晓,但是,王者终于回归,无疑带来了生物链得到修复的极好消息。世间万物,作为生命的共同体,终于不再被人为地割裂开来。

“万物各得其和以生,各得其养以成。”生态环境的保护,已经成为中国梦的重要内容,打造绿水青山,将是我们这代人不懈努力的目标和勇于担当的历史重任。

这是一块有着1490余平方公里面积的偏远乡镇,它的面积是整个汪清县面积的六分之一。这里山地纵横,水系丰富,丘陵、谷地缀于山水之间,充沛的雨水,肥沃的土壤,为各类农作物的生长,创造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,因此,有了“粮仓”的美誉。

一百多年以前,从山东等地来此谋生的流民薛万金、袁同禄、王连喜等人,进入这里从事狩猎、挖参活动。他们欢喜地捧起一把把黑土,仰天高呼找到了养人的好地方。他们是罗子沟近代土地开垦史上最早的先民,随之而来拓荒者的足迹,开始遍布这块生命乐土的各个角落。

历经世代的开垦,截止上世纪九十年代,罗子沟的耕地面积达到了15838公顷,粮食总产创历史最高水平,达到9426余万斤,这个数字,占全县粮食总产量的五分之一。为解决更多人的温饱,罗子沟的人民做出了卓越的贡献。

五谷丰登的日子,是辛劳的汗水浇灌而来的,风调雨顺让与众不同的日子大放异彩。一代代人的开拓和努力,终于把这里建成了生生不息的富庶家园,今天的繁荣,是对长眠于此开拓先民的最好告慰。

罗子沟南北纵跨52公里,因此造就了不同的地域差异和不同的气候特征。在平坦的南部,因为有了绥芬河、石头河等河流的滋养,传统的种植作物多以水稻、小麦、杂粮为主。而以山地为多的北部,由于纬度、地势相对走高,农作物多以大豆、玉米等成熟期短的作物为主,横亘在盆地偏北部的丘陵地貌,对造成南北不同小气候的差异,产生了一定的影响。

四十年的改革开放,使这片古老的土地,换发出了勃勃生机,传统农业正在一年一年地转型升级,产业布局,日趋科学、合理,农作物种植结构,也得到不断优化调整,农业风险抵御能力,正在不断地增强。

温暖如春的安居住房,告别了冬日的寒冷。便捷的乡村公路,缩短的是贫穷与富裕的距离。穿梭于城乡之间,享受自己创造出来的财富,已不再是梦想。奋斗出来的幸福生活,近在咫尺,唾手可得,乡下人的梦想,已经把前方照亮!

“产业兴旺,生态宜居,乡风文明,治理有效,生活富裕”,承载了更深层的乡村振兴战略意义,有欢笑、有未来的美丽乡村,一代新人正在加快脚步,去抓住他们面前不停涌动的财富契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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